按了送出, 才真正的喘了兩個多小時以來的第一口氣. 同時的也開始祈禱她會出現. 在好像千日萬年的等待後, 我的手機收到了一封訊息. 內容是: 她討厭我這樣的舉動, 讓她害怕. 完了... 我心揪在一起的想著... 就是怕她會以為我不懷好意, 所以在路上一直想著能給她一篇讓她了解的簡訊. 想不到...... 當時種種不同的情緒都在我心交雜著, 後悔, 傷心, 疲憊, 擔心.. 不過在看到簡訊的第三句, 突然讓我高興. "如果你在30分鐘之內回家,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真是好高興, 她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哪怕只是電話. 但是一回神, 又是失落與悲傷. 因為來的時候我根本沒考慮到我要怎麼回家, 身上只有帶17圓. 這麼晚了也不可能打擾許多已結婚生子的朋友, 以及早已熟睡的父母.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快渴死人的在沙漠裡看到一片綠洲一樣, 到了只發現那不過是海市蜃樓. 無奈的回了她實情, 說著我不可能30分鐘之內就回到家. 過了不久, 所得到的訊息是: 坐車回家, 不然不要再打擾她, 她很怕我.

如果一個女孩子不是告訴你她討厭妳, 而是怕妳. 那就像是考試的時候不只考零分, 還同時讓老師發現作弊一樣. 百口莫辯. 我也知道這個殘酷的不成文條例. 當時我只能告訴我自己, 我盡力了. I did my best. 我真的作出了我當時所能夠表現出的一個極限. 試著打通電話告訴她我要走了, 不過, 早可預期的, 沒人接. 留言說我要回家了, 就掛了電話.

踏著闌珊的步伐, 走到巷子裡的一間便利商店, 買了罐飲料, 開始了我回家的旅程.

走了走我才發現, 我又迷路了... 不過這次好像運氣比較好, 給我看到了"承德路"的街牌, 我記得好像承德路有接民族路, 所以就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過了沒多久, 上橋走樓梯的時候, 我才發現我真的累了, 左腳的腳底板可以清楚個感覺到有腫脹的情形發生. 但是如果在這裡休息的話, 我可能會睡馬路. 所以就這麼一跛一跛的, 慢慢的過橋. 說真的到後來真的腳很痛, 不過想著不能睡馬路的心態, 也就忍著痛楚. 到了承德路民族東路交叉口的時候, 我看到了民族東路的招牌, 一骨莫名的興奮湧上心頭. 我想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高興看到過一塊"街頭標誌". 看到了它, 就好像在汪洋中迷航的漁船看到了燈塔的光線一般, 而我在陌生的街道上, 找到了我的燈塔.

再又回到了中山北路時, 因為真的是不行了, 想說等紅燈的時候坐在路旁的石塊上休息一下. 想不到這是錯誤的選擇. 就在我坐下不到三秒鐘內, 我的左腳開始抽筋, 有夠痛的... 驚慌的我立刻站直, 不停的按摩著我左小腳的肌肉. 心裡同時希望不要太嚴重, 不然走不回去... 在街燈指示只剩幾秒的時候, 抽痛慢慢的好了, 但每跨一步, 還是可以感覺到肌肉微微的抽痛. 雖然步調比之前慢很多, 不過還是靠著自己的意志力, 慢慢的向前行進.

其實在路上, 我還是不時的會注意身旁的來車.

好希望能聽到一句: 等等, 我原諒你.

好希望能聽到一句: 我誤會你了, 不要再走了.

好希望能一回頭, 能再見到她的身影.

在一個個的希望之後, 終於到家了. 換下早已溼透的高領襯衣, 褪下褲管已被磨的脫線牛仔褲. 第一個感覺, 真的是累了, 好累好累.. 不過還是又坐在電腦前, 一字字的鍵入我的回憶, 想把這種種的一切, 在我還沒忘卻之前, 清楚的紀錄下來.

為什麼要用走路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其實跟上個女友在一起的時候, 我曾經有過一個夢想, 那就是如果有一天我要跟她求婚, 我希望能跟康康"銬在一起", 然後用走路的到台中去跟她求婚, 來表達我對她的誠意. 分手後那成為了我腦海中埋藏的一個記憶, 今天算是對另一個我所愛的人, 實現了我曾經對自己的一個承諾.

我不知道這兩天為什麼我會這麼猴急的要跟她再取得聯繫, 我的理性清楚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或許是害怕就這樣結束了, 又重倒覆轍. 或許是在這段日子中, 我真的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她. 這也可以算是我的個性吧, 上個女友從台中跟我說她要跟我分手, 我也是當場就趕到台中在寒風裡等了五個小時, 根本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我有的時候會問我自己, 如果對自己的事業也跟對感情一樣的如此有所執著, 不知道有沒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我想我不用去特意的刻化當時的心情與感受, 相信同樣有過經驗的人都可以了解. 在我這麼有限的文學知識下, 要用試圖用文字來傳達人生的種種意境, 不過也是畫馬成驢而已.

我所希望的是, 這不是一篇故事, 更不是一段遊記. 我希望能看這些文字成一個不願讓人誤解的感覺, 一個本是純淨的意圖. 同時我也希望如果她能看到, 能了解我是如何的一個人.


飛. 03/09/2002 08:33am 台北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