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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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肛門的意象之外,這段故事裡也處處可見男性化英雄的無力與荒謬。
女友糊塗忘了帶走金錶,Butch 剛要開罵,但一瞥見梨花帶雨的女友就馬上軟化成好言相勸自責自怨(然後在獨個兒開車時再兀自發飆);在拳賽中打死對手的 Butch 逃出賽場搭上計程車,女司機問:「打死人的感覺怎樣?」Butch 回答:「不怎麼內咎」……這些對話橋段都可以看出對於英雄角色的質疑。本段故事的最後,Butch 駕車變態警察 Zed 的重機車回到汽車旅館接女友,女友問:「這是誰的機車?」Butch 答:「這是台哈雷,寶貝;」女友再問:「這是誰的哈雷?」Butch 再答:「是 Zed 的。」女友又問:「誰是 Zed?」Butch 最後回答:「Zed 死了。」因為 Zed 死了,所以他是誰都無所謂,女友的問題其實不需再回答;但像「機車」和「哈雷」這種分別倒是得要計較清楚,這種荒唐卻又實際異常的對話,在 Tarantino 的對白中隨處可見。
電影推衍至此,時間也過了大半,剛好趁觀眾還沒忘掉 Vincent 和 Jules 那個時間裂點時回頭把它補上。
Vincent 和 Jules 幹掉暗藏 Marsellus 某箱東西的小賊後正要帶著己方臥底的小弟閃人,一個躲在廚房的小賊突然衝出瘋狂地向兩人開槍。打光一輪子彈,Vincent 和 Jules 兩人居然一點事兒都沒有,當下二話不說舉槍了結了這漏網之魚。接著兩人在車上質問小弟為何沒出言警告自己,結果一不小心槍枝走火,小弟的頭被轟爆,後座一片狼籍。兩人一面相互埋怨,一面趕往 Jules 友人 Jimmy 家藏匿,並電告 Marsellus 派人前來解決。
這一部份的故事行進到這個段落,重點已然呼之欲出。
人命微薄得很,一個不小心就會像後座小弟結束,但為何 Vincent 和 Jules 在歷經一輪掃射後卻毫髮無傷?對此 Vincent 認為是怪事一件,而 Jules 認為是個神蹟。在 Jimmy 家躲藏、但卻因 Jimmy 希望二人在自己上夜班的老婆回家之前快收拾乾淨閃人,於是 Marsellus 派出神祕人物 Mr. Wolf 出面協助。兩人在 Mr. Wolf 的指揮下於時間內完成任務,換上家居便服離去──在某種啟示之後遇上劫難、而在有驚無險地渡過劫難之後重生──Vincent 和 Jules 脫去染血的黑道服裝、穿起居家 T 恤短褲,從一個代表家庭的地點重新出發,這些都暗指了某種新生的意義。
意外圓滿地解決了。兩人鬆了一口氣,打算去吃早飯。
新生的 Jules 將方才的那段歷劫重生與早上的神蹟聯想在一起;而追求物質快感的 Vincent 則不以為然。喜歡在開槍殺人前唸聖經耍酷的 Jules 開始想起自己老掛在嘴邊的那段經文也許內蘊某種特別的涵意,只是自己一直以來並不當回事,於是打算要金盆洗手浪跡天涯去尋找生命的意義;Vincent 對此大不以為然,認為這樣就等於去當流浪漢。兩人爭論到一半,Vincent 離座如廁,然後,搶案發生。
觀眾們這時發現,故事終於彎回原來鴛鴦雙盜搶劫的骨架上頭。
搶匪 Pumpkin 和 Honey Bunny 本已控制住整個餐廳,但後卻被更高段的 Jules 和 Vincent 所制。Jules 對 Pumpkin 說了一大套自己的領悟,取回自己的皮夾後就將兩個搶匪釋放。Vincent 和 Jules 拿起要送還給老大的皮箱,拎著槍,走到餐廳門口,回頭環顧一下室內,把槍塞進短褲、用 T 恤蓋好,大搖大擺地走了──回到咱們一開始提及的俗濫故事結局,電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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